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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 斋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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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翌日清晨,晨钟敲响,五更三点,北京城正阳门,城门大开,一队队锦衣大汉,手执刀剑,分列道路两旁。

    而城中街道旁的百姓,早已被赶入周围胡同屋舍之中,大街之上,只有肃杀的锦衣缇骑,来回巡视,守卫两旁。

    嘉靖十七年十一月二十一日,冬至日,大明朝皇帝朱厚熜将在南郊天坛祭天,此刻出宫前往天坛斋宫,提前三日斋戒。

    此三日,文武重臣随行,不吃荤腥葱蒜,不饮酒,不娱乐,不理刑名,不吊祭,不近妇女,多沐浴,名为“斋戒”,又称“致斋”。

    刘金喜所在总旗,便负责这京城正阳门一带,从昨日清晨,便在这周围来回巡查,碰到可疑人员,一律拿下,临时押在顺天府大牢中,待祭天大典完毕之后,另行甄别。

    刘金喜昨夜只睡了两个时辰,神情有些疲惫,喘着热气,搓着手,站在正阳门外,等待圣驾出城。

    “总旗,那押在诏狱的两个崽子,属下半夜看了一下,倒也还行,不哭不闹,这次出来也安排了一个校尉看守。”刚刚被提拔为小旗没多久的校尉陈武凑到刘金喜跟前,悄声道。

    刘金喜点点头,表示知晓。

    陈武又问道:“大人,为何关着,又不杀不放的,每天还得准备吃食,属下这囊中都要干瘪了。”

    刘金喜刚要开口,便听见一阵健马急蹄之声传来,有锦衣卫南镇抚司负责仪仗的大汉在马上高声呼喊:“圣驾出城,圣驾出城,圣驾出城……”

    从正阳门旁边小门处疾驰而去,刘金喜呼喝一声,总旗小队闻风而动,人员分为两队,站立两旁,等待圣驾通过。

    不出片刻,只见城中一阵马蹄声起,当下,一队穿着白甲金盔的锦衣卫大汉将军,身材高大,仪表堂堂,如天兵天将般,手持刀枪,骑着高头大马,从城中疾驰而来。

    待这队大汉将军出城之后,紧随之后,手打三角龙旗的仪仗队伍迎面走来,而后又有几队侍从,或是驾车,或是打着彩帆,步行出城。

    随行的百官,有些坐着轿子,有些穿着或是红色,或是青绿色官服依次步行出城,再往后便是朝中武将们纵马前行,只见那马上大腹便便的武将们,身穿宽大衣甲,着实有些滑稽。

    待这队人马过后,便是锦衣卫象房饲喂,由安南国进献的四头大象,身披五彩毛毯,缓缓行进,这两人多高的大象,长长的鼻子在空中飞卷,每迈出一步,城门似是震动一下,也缓缓出了正阳门。

    刘金喜微低着头,看着后面出城的队伍,再往后又是一队身穿大明红衣甲的御林侍卫,驭马前行。

    等到这队御林侍卫通过之后,又一队身穿或红或青绿色衣袍的内廷侍从高举各色彩帆,扛着金瓜,依次快步出城。

    刘金喜挺身站立,目光直视,却看见校尉陈武打了一个哈欠,而后不自觉的也打了一个哈欠。

    待双眼睁开,又是十数匹白色健马拉着一辆超大马车,缓缓通过。

    这队伍真是浩浩荡荡,旌旗招展,三千六百人的队伍,这才出来一半都不到。

    那辆超大马车过后,又是一队披红挂绿的御林侍卫手执刀枪,纵马前行,身后又是一队手执各色彩帆的队伍。

    待这队队伍过后,刘金喜等锦衣卫上下全都肃穆而立,只见锦衣卫指挥使陈寅身着飞鱼服,腰挂绣春刀,骑着一匹黑色健壮西域骏马,迤逦而来。

    身旁跟着另外一人,同样穿着飞鱼服,腰挂绣春刀,但是身形健壮,骑在高头大马之上,犹如鹤立鸡群,显眼夺目,正是那刚刚升任没多久的锦衣卫南镇抚司指挥使陆炳。

    他二人周围围着锦衣卫指挥同知张锜,指挥同知赵俊,指挥佥士袁天章以及千户张玮、千户芮傅等人,俱是跟随左右。

    待这一行人驭马出城之后,一顶三十二位御前侍卫抬着的巨大轿子便紧随而来,这顶明黄色的轿子里面,端坐着正是当朝嘉靖皇帝朱厚熜。

    这顶轿子由三十二位身材魁梧雄壮的御前侍卫共同抬扶,由北向南,被一队金盔白甲锦衣卫大汉将军护着出城。

    刘金喜带头单膝跪地,口中高呼:“陛下万岁。”周围锦衣缇骑俱是单膝跪地,口呼:“陛下万岁。”

    一时间,正阳门外,全是“陛下万岁”呼喊声,声震山河。

    等嘉靖皇帝朱厚熜圣驾通过后,又是几队锦衣卫大汉将军护卫着后宫方皇后,以及各嫔妃的鸾驾通过正阳门出城。

    最后,又是一些身穿官服的各级官吏尾随而行,待这些人通过之后,刘金喜一挥手,五个小旗带着五十人的队伍便跟随在最后面,沿途警戒。

    大明驱除元虏,定鼎天下时,这祭祀之事,天与地还是合并一起祭祀,只不过到了嘉靖九年,改为天地分祀,在京城南郊天坛建圜丘坛,用来祭天,另在京城北郊建方泽坛祭地,而原来合祀皇天后土的大祀殿,逐渐废而不用。

    这京城南郊天坛,在京城南部,始建于成祖皇帝永乐十八年,为大明帝王祭祀皇天、祈五谷丰登之场所。

    大明嘉靖九年,给事中夏言上奏言称:“古者祀天于圜丘,祀地于方丘。圜丘者,南郊地上之丘,丘圜而高,以象天也。方丘者,北郊泽中之丘,丘方而下,以象地也。”

    于是,天地分祭,在原本的大祀殿南建圜丘祭天,在北城安定门外另建方泽坛祭地。

    这祭天天坛分为圜丘、祈谷两坛,有坛墙两重,形成内外坛,坛墙南方北圆,象征天圆地方。而祭祀的场所主要建在内坛,圜丘坛在南,祈谷坛在北,二坛同在一条南北轴线上,中间有道墙相隔。

    只是,祭天大典前三日,皇帝需率领文武重臣在天坛圜丘坛西北方位的斋宫斋戒。

    一行队伍缓慢得向着南郊天坛所在而去,一路上,马嘶长鸣,浩浩荡荡。

    待行至天坛斋宫所在已然过了两个时辰,各式仪仗队伍纷纷进入各自所负责的位置。

    斋宫位于天坛西坛门内,坐西朝东,为方形,占地极广,双重围墙,内墙四周有廊一百六十七间,用于随行护卫避风雨之处,斋宫正殿为五间无梁殿,顶部蓝色琉璃瓦覆盖,已表在天之前不敢称尊。正殿前露台上有时辰碑亭和斋戒铜人亭,铜人高一尺五寸,手持刻有“斋戒”二字的牙简,乃是仿唐朝宰相魏征而制。正殿后面是五间寝宫,为皇帝祭祀前斋戒的地方。

    圣驾队伍穿过两道护宫河桥,再穿过两道宫门,便到了斋宫正殿前。

    轿子落下,有内侍掀开轿门,只见这位大明朝嘉靖皇帝朱厚熜便跨步走了出来。

    这位刚刚赢了大礼议之争,已在位十七年的帝王,今年刚满三十一岁,正是踌躇满志,皇气风发,英俊的面庞掩盖不住内心的气吞山河帝王之气。

    朱厚熜凝目环视一眼斋宫,看了看正殿左边的斋戒铜人亭,和右边的时辰亭,便吩咐道:“朕要沐浴。”

    左右内侍听闻,便上前服侍,引导他去往斋宫正殿无梁殿后面的五间大殿,沐浴更衣。

    这三日,朱厚熜需要在这无梁殿内斋戒三日,以示对神灵的虔诚。

    其余随行人员各司其职,纷纷穿过院落,准备三日后祭天所需祭品器物。

    而在斋宫外,锦衣卫指挥使陈寅正在吩咐北镇抚司众人,警戒守护斋宫的安排。

    而在另一边,掌管南镇抚司诸事的陆炳则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,昨日饮酒过度,到现在还没缓过劲来。

    而一旁站着的正是昨日与他一同饮酒的郑壁,只见郑壁也是双目赤红,低声问道:“大人,现在可要巡视一下祭祀的仪仗安排”

    陆炳不耐烦挥挥手,说道:“这事你去办就行了。”

    郑壁拱手道:“卑职遵命。”说完,转身就去巡视南镇抚司仪仗之事。

    陆炳这时见到一道身影走了过来,连忙迎了上去,朗声大笑道:“张爵大人,多日不见,陆炳有礼了。”

    那人见是陆炳,停下脚步,也拱手施礼道:“张爵见过陆大人。”

    陆炳扶住他的手,看着眼前这位年纪已经五十三岁的锦衣卫指挥佥士、提督象房的张爵,笑道:“哎,你我同僚,不必如此客气。”

    张爵目不直视,对着这位顶头上司,只是恭敬道:“大人辛苦,卑职还要去看看那几头大象,最近几日吃睡都不安稳,怕误了事,还请大人见谅。”

    陆炳笑道:“去吧,去吧,顺带好好巡视一番各式仪仗,不要出了差错。”

    张爵道:“卑职领命。”

    望着张爵远去的身影,陆炳笑了笑,便想进往斋宫。突然听到背后有人叫道:“陆大人留步。”

    陆炳回头看去,却是礼部尚书严嵩。

    严嵩快步上来,道:“陆大人,多日不见。”

    陆炳不敢怠慢,上前行礼道:“见过严大人。”

    严嵩大笑,满脸似菊花绽开,说道:“陆大人,此番祭天,典章礼仪倒是多多倚仗陆大人了。”

    陆炳也笑道:“老大人何出此言,此乃陆炳的本职,倒是老大人如此高龄,还忙前跑后,甚是辛苦。”

    严嵩笑道:“陆大人这是嫌严某老迈不堪了”

    陆炳正色道:“岂敢,岂敢,老大人说笑了。”

    严嵩笑道:“待庆典结束之后,陆大人到严某府上小酌一杯如何”

    “那陆某就要叨扰大人了。”陆炳说道。

    严嵩道:“那就这样说定了,哈哈哈。”严嵩爽朗一笑。

    这时,有一人从严嵩身旁拂袖而过,轻“哼”一声。

    严嵩拱手一礼,便追上刚刚那人,大声道:“夏大人,厦大人,严嵩有事相商。”

    陆炳看着渐行渐远的两人,摇了摇头,便快步出了斋宫,各处巡视一番,以免出了差错。

    陆炳刚走不远,那锦衣卫指挥使陈寅看似不经意间瞟了他一眼,又转过头去安排事务,只是嘴角间流露出一丝冷意,如有若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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