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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六章 逃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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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大明,嘉靖十八年,正月。

    皇帝朱厚熜一身素服,驾临奉天殿,文武群臣按品级身穿大红官袍,三呼万岁行八拜礼。

    朱厚熜看着站在大殿中的诸位大臣,说道:“昨夜,朕居丧礼疾,观阅礼记檀弓等篇,其所记载的礼仪制度俱不统一,又不记载天子全仪,虽说三年之丧,天下相通,然而现在和过去也大不相同,朕数次有意更定,皇宗所定未有全文,每次遇到帝后之丧礼,亦未免因仍为礼至于冠裳经所司之制,亦各不一,诸位爱卿等,会同礼官考定相关仪礼,从初丧到除去丧服衣冠轻重的制度,具备为礼仪使归主应。”

    朱厚熜将目光投向站立在人群中央的严嵩,又接着说道:“严嵩,你为礼部尚书,当率领礼部商议出丧服诸制,考订画图注释与祭丧全仪,编缉成书备览。”

    严嵩出列道:“臣遵旨。”

    朱厚熜又接着道:“太后驾崩,朕心哀痛,更因身体多病,故而赦免早朝,实非朕好逸之,卿等应该下谕礼部,宣示群臣,各悉朕意。”

    群臣躬身领命。

    朱厚熜又接着说道:“这几日,朕的桌案之上,有关太后太后梓宫南附,与先帝合葬显陵之事的奏本,已然堆积如山。太后梓宫南下,朕将南巡亲自调度。”

    内阁首辅夏言便出列奏道:“陛下,老臣认为此事不宜轻率,还是等赵俊启视显陵玄宫之后,再行定夺为宜。”

    礼部尚书严嵩也出列道:“陛下,此等大事,待赵俊回禀之后,再行定夺,臣附议夏阁老所言。”

    朱厚熜面露不愉,说道:“朕意已决,优柔不断乃妇人事,钦天监择良辰吉日,供奉太后梓宫南附,与先帝合葬显陵,一应礼仪事宜,六部商议好了,上报与朕。”

    这场朝会就在朱厚熜的一槌定音下,散了朝会。

    钦天监便选定二月初七,太后梓宫南附显陵,朱厚熜又更定为二月十五日,工部以发引祔葬事宜及沿途供应人役,工部支用钱粮条例,朱厚熜俱是准奏。

    而后,又派遣工部郎中张镗,太监杨纲,各捧敕谕遵依钦,降式格预行,沿途搭盖梓宫行殿,平治道途,整办船只,并酌升吏部右侍郎顾遴为工部左侍郎兼右副都御史,仍在地方督理显陵工程。

    又过了数日,朱厚熜再次驾临奉天殿,嘉靖十八年第一次封赏便在内侍黄锦那有些尖锐的嗓音下进行。

    武定侯郭勋,太监高忠,大学士夏言、顾鼎臣,各赏银八十两,彩叚五表里,六部尚书张钻、蒋瑶各荫一子入国子监读书,侍郎吴大田、江晓各加二品服色,给事中李鹤鸣、御史杨绍芳、郎中范钦等诰敕房办事,光禄寺卿周令等各升俸一级。

    而锦衣卫掌卫事、都督佥事陈寅升都督同知,都指挥同知张锜升都指挥使,指挥同知赵俊升指挥使。

    而更令群臣诧异的乃是木工出身,因营造慈宁宫有功而升任太仆寺少卿的郭文英、李良贵本寺卿仍各赏赐银币。

    虽然群臣诧异,但无人敢反对,自朱厚熜上位之后,便大兴土木,先是为蒋太后修建慈宁宫,又为武宗朱厚熜的母亲张老太后修建慈庆宫,只是还未完工,以至于张老太后至今仍与朱厚熜的后宫嫔妃们挤在小小的仁智殿内。

    这时,兵部上奏,梓宫南祔护卫官军应用三千人,在京城,宜在团营有马官军中摘拨,在外,宜责各抚按官拣选护送凡,梓宫临至之处,各抚按官,俱当亲临地方迎候,全程护行出境。

    朱厚熜又命咸宁侯仇鸾掌神机营,成安伯郭瓒掌扬威营。

    京师,朝堂不宁。

    而远在应天府的南京城,这段时日却是风云涌动,即使官员出城,也颇受限制,只是无人敢言。

    南京城李家的嫡长孙李如意,死了,据说死状惨烈,以至于李家的老祖宗看见李如意的尸身之时,当场便昏了过去,不省人事。

    当李家手忙脚乱将老祖宗抢救过来时,老祖宗躺在床榻上,气息微弱道:“查,杀我孙儿者,千刀万剐。”

    于是,这南京城中的不管官民,便不得安宁。

    在南京城南一处宅院内,锦衣卫总旗陈杰一脸沉默,坐在门口处思考事情。

    屋中突然传来一阵女子的说话声:“陈大哥,不如你将我送与李家,是彩蝶拖累了陈大哥。”

    陈杰没有回话。

    脚步声响起,一身素服的平安堂医生杨彩蝶便走出里屋,看着蹲在地上的陈杰,又开口道:“陈大哥,彩蝶早已萌生死志,如今李家到处都在找我,不能因为彩蝶这个将死之人,连累了陈大哥。”

    陈杰看着面前神情萎靡,身逢巨变的杨彩蝶,说道:“我会想到办法,出城。”

    杨彩蝶还想说些什么,突然,门外响起了敲门声,两人脸色巨变,杨彩蝶连忙跑回屋内躲了起来。

    陈杰将腰刀挂在腰间,便走到院门处,缓缓将这窄小的木门打开,只见门外站着一个中年男子,正奇怪的打量陈杰。

    “敢问,这里可是孙宣大人家”那男子还是上下打量陈杰,开口问道。

    陈杰见眼前这人依稀面熟,便不耐烦道:“孙宣将这这处宅院租与本人,如果要找孙宣,去五城兵马司找他便可。”说完,陈杰便想将院门关闭,打发掉这个男子。

    那男子见陈杰想要关门,便突然说道:“这位大人可是与陆良熟识”

    陈杰疑惑看向这个男子,便听那个男子笑道:“难怪面熟,在下王锃,那日替几位大人引路去南京户部。”

    陈杰点了点头,其实他早已认出此人,只是此刻不宜多事,便想早点打发此人离开。

    却不想这王锃竟是自来熟一般,又说道:“这位大人,可否让在下入内一叙”

    陈杰见这个三十多岁的王锃乃是孤身一人,又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之人,便打开院门,放那王锃进了院子。

    王锃进来后,只是随意打量这个院子几眼,见陈杰小心翼翼将院门关紧,这才开口道:“李家可是在找大人”

    陈杰一听,手中腰刀豁然出鞘,刀刃便搭在了王锃的脖颈之上。

    王锃面不改色,仍是笑道:“大人勿要紧张,在下没有恶意,我与李家素有愁怨。”

    陈杰沉声问道:“你是何人”

    王锃低头看了看脖颈下的冰冷腰刀,陈杰会意,便收回腰刀,仍是戒备的看着王锃,等他解释。

    王锃便说道:“实不相瞒,在下乃是徽州歙县雄村拓林人氏,姓王名锃,做些私盐买卖,如今也是流落这南京城中,回不得乡。”

    陈杰又问道:“你待如何”

    王锃笑着道:“大人何须如此,在下真心实意想要帮助大人,不为别的,只是想赚些银两回乡。”

    陈杰问道:“可以出城的办法”

    王锃笑道:“这是自然,只是不知大人是一人出城,还是几人出城”

    陈杰说道:“两个人。”

    王锃说道:“好办,只是这价钱么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说。”陈杰说道。

    王锃见陈杰如此爽快,便犹豫片刻,然后突然斩钉截铁道:“十两银子。”

    陈杰想都没想,从怀中摸出两块银元,便扔给了王锃。

    王锃接过银子,用手掂了掂,然后露出笑容,将银子塞入怀中,然后说道:“今夜三更天,我来此处接你们,另外,大人这身衣物最好更换一下,嗯,换成寻常百姓衣饰即可。”

    陈杰点了点头,王锃便一拱手,说道:“如此这样说定了,今夜三更,送你们出城。”

    说完,王锃便自己打开院门,然后消失在胡同中。

    陈杰掩上木门,在里屋躲避的杨彩蝶便走了出来,担心的说道:“陈大哥,还是将彩蝶送给李家吧,彩蝶不想连累陈大哥,那李如意乃是彩蝶所杀,与陈大哥全无干系。”

    陈杰说道:“换身衣物,今夜三更,出城。”

    杨彩蝶还想说些什么,陈杰便不再理会她,独自回房去准备出城的东西。

    杨彩蝶无奈也回到自己房间,简单收拾了一下衣物,坐在房间里发呆。

    那日,她与钱多多出城到秦淮河边玩耍,走到人影稀少之处,便被两个黑衣人迷晕,送到一处院子中。

    当她看见那平日里对她彬彬有礼的李如意,眼神中散发着色中饿鬼之情,便心中恐惧,只是被下迷药,浑身酸软无力,口不能语。

    那一夜,杨彩蝶失了苦藏多年的贞洁,第二日,在昏睡了一夜醒来的钱多多的搀扶下,回了城中的平安堂。

    杨彩蝶把自己关在房中,痛哭流涕,心中便萌生了死意,白绫挂在房中,杨彩蝶站在椅子上,缓缓将头套了进去,再环视一周屋内,便狠心踢翻椅子,身体便挂在了白绫之上,整个人瞬间窒息,只觉得入了地狱。

    只是,刹那间,陈杰破门而入,一刀将挂在房间的白绫斩断,杨彩蝶便摔落在地上。

    陈杰按压杨彩蝶的胸口,这才将她救醒。

    杨彩蝶心中早已有死志,只是躺在床榻上,眼睛留着泪水,王干娘在得知事情真相后,便苦劝杨彩蝶从了李如意,一顶小轿,干脆入了李家便好了。

    陈杰站在一旁,听着杨彩蝶的哭诉,一言不发,转身离去。

    不出半日,那李如意便被陈杰押到了杨彩蝶的面前,看着眼前这个畜牲,杨彩蝶状若疯狂,任那李如意如何哀求,一刀一刀将李如意身上的肉割了下来,足足割了数十刀,陈杰实在看不下去,这才抢过杨彩蝶手中的刀,亲手将李如意斩杀。

    二人杀了李如意后,那王干娘吓得瑟瑟发抖,口不能言,而后便疯了一般跑到街上大喊大叫。

    陈杰便带着杨彩蝶逃了出来,东躲西藏,这几日,便又躲到了南京城五城兵马司孙宣的一处宅院。

    这孙宣,乃是陈杰这几日所结交之人,为人颇具正义,只是官小人微,当见到陈杰带着杨彩蝶上门求援,便将自己名下的一处私宅让了出来,一时半会,那李家也不会找到此处。

    如此躲了两日,李家将这南京城封锁起来,平日里的混混痞子,将这南京城掀了个底朝天,眼见着便要找到此处。

    如此,夜至三更。

    今夜,乌云遮挡住月色,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,陈杰借着门缝看清外面正是白日里见过的王锃,便打开院门。

    王锃闪了进来,快速说道:“都准备好了快随我走。”

    杨彩蝶从屋中走出,她此刻乃是女扮男装,黑夜里,王锃也看不真切,见两个人已经收拾好了,便拉开院门,快步往胡同中走去,陈杰和杨彩蝶对视一眼,便也快步跟上。

    三个人穿街入巷,绕过巡城兵卒,王锃专挑一些窄小的胡同行走,转眼间便到了一处河边。

    王锃突然学了几声鸟叫,黑暗中又闪出两个人影,看见王锃后,便低声道:“王大哥,都准备好了。”

    王锃对着陈杰说道:“大人,这两位乃是王某的过命的弟兄,接下来,便由这二人送你们出城,一路多保重。”

    陈杰抱拳施礼说道:“多谢。”

    那王锃的两个兄弟,从黑暗里拖出一条小船,待陈杰和杨彩蝶上了小船之后,二人便划着小船顺水而下,消失在黑暗中。

    王锃见四人已经消失,便也转身回了自己的居所,收拾好行囊,准备返回家乡。

    却说,这条小船载着四人顺流而下,到了南京城通济门附近停了下来,船上的一个人跳入水中,另外一人从怀里摸出两根秸秆,递给陈杰和杨彩蝶,说道:“含着这根麦秆透气,我们从这处水道潜伏出城。”

    陈杰想都没想,也下了水中,虽是冬日,这河水有些冰冷,但是尚能忍受,杨彩蝶也下到水中,打了一个哆嗦,两个人在那王锃的两个弟兄的引领下,缓缓向着城墙处游去,待到了一处隐在黑暗中的城墙处,其中一个大汉猛然扎入水中,消失不见。

    另外那个汉子低声说道:“拉住我的衣物,深吸一口气,我们潜伏出去。”

    陈杰和杨彩蝶深吸一口气,互相抓着手,陈杰拉着那大汉的衣袍,三人瞬间潜入水中,只冒出几个气泡之后,这段水道复又平静,只遗留一只小船在水中漂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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