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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八章 登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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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此时的太阳已经有些西斜了,河边聚集了很多年轻人,这个小山村虽然民风淳朴,可是却并不拘于礼节,与别处所不同的是,女孩子也可以随意外出,可能是因为陶家村世代耕种,女孩子也经常需要抛投露面的缘故。而每年的正月初一,几乎全村没有出嫁的女孩子们都会出动,拿着自己心爱的荷花灯,到水边放逐。

    南若月也被这种气氛所感染了,手里捧着荷花灯,和林寒星一起来到湖边。

    周围的人看到他们,都投来好奇打量的目光,南若月很美丽,林寒星也高大帅气,村子里虽然也时有外乡人经过,不过,像这样相貌出众,举止不凡的客人倒还真的是不常见。

    女孩子们都忍不住小声地议论着:“那个少年,不就是昨天在仙女庙看到的那一位吗?”

    “对呀,他长得可真俊俏啊,在人群中很是打眼呢!”

    “既然喜欢,不妨上前去和他说说话啊!”有人大胆地提议,不过,立即遭到了女孩子们的一致反对,她们虽然都有心上前去攀谈,但是脸皮薄嫩,一个个都摇着头。

    “这个灯要怎么放啊?”南若月假装没有听到她们的谈话,看看手里的荷花灯,再转着看了看其它的女孩子,她们的手里都有一盏相似的荷花灯,却并不着急放到水里去,三三两两地在河边嬉笑打趣着,看来放灯不过是一个借口,出来看看有没有帅哥倒是真的。

    林寒星也不为所动,他见南若月笨手笨脚的样子,提议着:“直接放在水里就好了吧?今日有风,你的荷花灯一定会随着风飘到很远的地方,到时候你许的愿望就可以实现了啊!”

    “我才没有什么愿望,这些都是小女孩才会相信的。”南若月走近水边,想将手里的灯放在水面上,不过,水波荡漾,她踩在鹅卵石上,忘记了今天穿的是女装,一蹲下身子便沾湿了裙解决,她想到裙子是向陶婆婆借的,连忙往后跳了几步,手里的荷花灯也没有放稳,一下子翻倒在了水面上,她低声惊叫了一声:“林寒星,快来帮我,我的灯——”

    林寒星身手矫健,飞掠了几步上前,伸手一捞,那荷花灯便稳稳地捞了上来,他将灯交给南若月,两个人一起将它重新放回到水面上,粉色的荷花灯随着荡漾的碧波随风飘走,越飘越远。

    “喂,你们两位两位外乡客——”岸上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在叫他们。

    林寒星和南若月齐齐地转过头去,看到一块大石头上站着一位碧色衣裳的女孩子,生得清秀,性子也很开朗,此时正笑吟吟地看着他们,南若月不知道她想说什么,奇怪地回望着她。

    那个女孩子也不怯懦,大大方方地叉着腰,朗声说道:“你们两个人可知道我们陶家村放灯的规矩?”

    “规矩?什么规矩?”南若月不明所以,她刚刚出来的时候,陶婆婆也没有和她说有什么规矩啊?

    “我们这里正月初二的放灯节,是专门留给未婚男女的,如果男孩子在放灯的过程中看中了哪家的姑娘,便可以上前去帮她放灯,如果女孩子也没有拒绝,那么就代表默认了男孩子的求爱,以后便是要成亲的,我们这里不必用媒婆说媒,就是这样,只要看对了眼儿,就可以结亲的。”女孩子笑着说:“看样子,你们两个人还真是蛮合适的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?”

    “什么?”南若月和林寒星异口同声地喊着,南若月的脸都红到耳边了:“我们根本就不知道会有这样的规矩好不好,而且,他刚刚也只是帮我放灯而已,不算、不算。”

    “就是啊,谁会娶这样凶巴巴的一个婆娘回家,在我家,随便找一个丫鬟都比她强!”林寒星也不甘示弱,笑着回应她。

    “看来你们两个人还是一对欢喜冤家啊!”那个女孩子笑得愈发开心了:“我看还真的蛮适合的嘛!”

    南若月被说得面红耳赤,拎着裙摆便走回到岸边去了,离林寒星远远的。

    “你们快看,那是什么?”有人指着不远处的水面,大喊了一声。

    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,只见远远的,从水面上飘飘荡荡的飘过来一只小船,船很小,也面空无一人,却似乎装着什么东西,有些看不真切,古古怪怪的。

    “上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塞得满满的,快点去把它推过来。”船儿越飘越近,几个胆大的男孩子提议着,立即有人“扑通”“扑通”跳下了水,去捞那只船。

    河水有很长一部份的浅滩,所以他们只是淌着浅浅的河水走了一段距离,便能够抓住那条船了,可是,当他们两个人快要接近的时候,这才看清楚了船上的情形,惊声尖叫起来。

    “天哪,这船上有死人!”

    “是陶青,陶青被人杀死了。”

    两人惊慌失措地惊呼着,吸引了更加多的人去看,大家七手八脚地将那条船合力拉回到岸上,林寒星和南若月这才看清了船上的情形。

    小船有些旧了,看上去很普通,里面铺满了白色的纸钱,一张张的叠得有些凌乱,被风一吹,偶尔有一两张飞落出去,落在水面上,而就在这堆纸钱当中,静静地睡着一个面目安详的人,果然是陶青,林寒星上前去一摸,他的身子早已经凉透了,死了应该有一段时间了。

    “怎么会这样?陶青怎么会死在这里?”

    “他媳妇刚刚难产而死,他是不是想不开,所以跑到河边来自杀,还剪了这么多纸钱,表示对媳妇的哀悼呢?”

    “很有可能,是自杀!”

    众人七嘴八舌地说着,似乎得出了结论。

    南若月看着林寒星,想知道他是不是有什么不一样的看法,林寒星却并不着急,而是围着那只小船缓缓地转了两圈,他发现船头竟然插着一柱燃尽的香,看上去就好像祭奠死人的样子,不过,香灰早已经在河面上被风吹得干干净净的了,他蹲下身子,用手用力地捻了捻那柱香的香座,然后放到鼻子下面细细地嗅了嗅,蹙着眉沉思了半晌也没有说话。

    “怎么样了?他是自杀的吗?”南若月有些紧张地跟着他一起蹲下来,问。

    林寒星摇了摇头:“不会,陶青一样是被人用毒杀死的,只不过,他同他的媳妇一样,是被人用一种非常隐蔽的方法杀死的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方法?”林宝儿也围了上来,焦急地问主人。

    林寒星抬起头来,发现所有的人都在看着他,期待着他说出答案,他拍了拍手站起身来:“他中的毒,叫百妍香,是用几十种有毒的香草精心提练而成的,它的香味奇特,但是毒性却十分猛烈,初闻的时候,只觉得头晕脑涨,不出一刻钟,便会神智不清,然后支持不住昏迷倒地,如果这个时候立即远离此香,或者还会有救,但是如果继续吸出这种香气,那么只需半个时辰就会殒命,绝无生还的可能,不过,这样的方法杀人,倒是不用见什么血腥,死的人也没有什么痛苦,所以面目安详,就好像睡着了一样。”

    “百妍香,我们都没有听说过这种毒?”众人惊奇不已,对林寒星所说的话半信半疑。

    “如果都听说过,还叫什么隐蔽的杀人方法呢?”南若月是信他的,以他的见识,所说的话必定不会是空穴来风,而且,她也相信这世间并没有什么鬼神之说,只不过这里的村民们信奉罢了。

    “可是,这种香料是如果被陶青闻到的呢?”有人继续开问:“我们这样的小村子,家家户户都没有燃香料的习惯啊!”

    林寒星笑了一下,从船头的位置拔下了那三根燃尽的香:“凶手就是将毒香放进这几根香烛里,只需要让陶青闻一点点,便会让他昏迷,然后只需要抬他上船,将这几根香放在船头,让他随波逐流,他在昏迷中不断地闻着这样的香气,自然很快就中毒身亡了,而凶手故意将船伪装成好像是在祭奠他人的模样,为的也不过是要掩盖这几根香,这样的话,连杀人的凶器也被死者一并带走了。”

    “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,简直是太匪夷所思了。”林宝儿看着船上躺着的陶青,啧啧地叹着:“少爷,如果您没有听说过百妍香,是不是陶青都会被认为是过度思念亡妻,自杀而亡了?少爷,您真的是太有才了,宝儿简直对您佩服得五体投地。”

    林宝儿这样的夸奖,简直和自吹自擂没两样,所以林寒星不耐烦地推开了他,让他闭上嘴巴。

    “你们有人回村通知过陶青的家人来认尸了吗?”林寒星回过头去问大家。

    “已经去了,刚刚发现尸体的第一时间便有人回村去报信了,相信陶青的父亲应该很快就会赶过来的。”

    林寒星点了点头,现在就等着陶进峰来看一看,看他到底还会有什么话讲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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